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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乐与忧愁1双相情感障碍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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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音乐教室里不断传来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。听说韩老师的精神病最近又发作了,林校长急忙起身去看个究竟。

透过窗上的玻璃,林校长看见音乐老师韩胄正伴着自己快速弹奏的钢琴引吭高歌:“美丽的姑娘迷住了我的心,长长的辫子大眼睛,…”显而易见,曲子是他自己谱的,歌词也是他自己诌出来的。林校长皱着眉头听着。突然,歌声和琴声都中断了。

"同学们,我给大家表演一段舞蹈,真正的芭蕾,怎么样?”

“好一一”几个调皮的男生大声喊了起来。教室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、鼓掌声。

韩胄将早已敞开的上衣脱下,往钢琴上一甩,认真地跳起来。到底是三十五岁的人了,跳了几圈,他开始“呼哧呼哧”地喘。嘴里哼的曲子,也就断断续续地不成曲调了。

学生们有的交头接耳,有的拍手大笑,有的干脆站到椅子上起哄喝采。太不像话了,林校长一推门,进了教室。

霎时间,教室里静了下来。站在椅子上的几个男孩子吐了吐舌头,俏悄地溜子下来。

韩胄正在兴头上,没有察觉这些变化。

“韩老师,〞林校长压低了嗓门叫了一声。

韩胄回头一看,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边朝校长跑来,“呦,校长,有事吗?”

”这你上课吗?”为照顾他的面子,校长低声说。

"那有什么,音乐和舞蹈是分不开的。让同学们高兴高兴嘛。韩胄手一挥,满不在乎地大声说。

“你累了,休息休息吧。”林校长知道跟他争论毫无用处,于是换了一种口气。前年,徐老师说了他两向,绪果换了一拳,胳臂疼了好几天。这个教训,林校长是记得的。

韩胄穿上衣服。林校长发现他胸前别了一枚女人的领花。突然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偶孙语空,举得高高的,做了个点头招手的动作,说:“下课了,同学们再见。”又是一场哄堂大笑。他得意洋洋地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教室。

下课铃响了。学生们拥到操场上,跑跑跳跳,打打用闹。韩胄在人群里穿来穿去,一会儿跟学生一块儿抢球,一会儿又斥责学生不守秩序。有一次,他从一个学生手里把球夺了过来,扬手就打。手,贴着那个学生的头皮一掠而过。学生吓得直缩脖子。他却哈哈大笑说:“瞧你,吓得那个样。我跟你闹着玩儿的。”

学生们又都回教室上课去了。操场上只有上体育课的学生在整队。韩胄快快地往办公楼走去。经过语文组门口,门大开着,老刘老师和小刘老师正在里面说话。他拐了进去,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,像京剧里小生一样尖着嗓子念道:“刘老夫子,在下有礼了。呀,二刘,二流子,哈哈哈。”

小刘老师刚到这所学校工作不久,被弄得莫名其妙。只见老刘老师向她使了一个眼色,说:“咱们接着谈。”

讨了个没趣,韩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,生气地一摔门走了。

“别搭理他。他又犯病了。"老刘老师低声说:“你一理他,他就跟你说个没完。古今中外,什么都谈,真可谓口若悬河。不过,听他说话倒也有意思,眉飞色舞,绘声绘色。难怪有的老师说:听韩老师讲话,就像看电影似的。〞

“他打人吗?”小刘老师惴惴地问。

“不惹急了,他不动手。他犯病的时候,好吹牛,炫耀自己。这时,你可要顺着他说,别跟他顶。他说翻脸就翻脸。咱们的靳老师就吃过这个苦头,被骂得狗血喷头,差一点儿挨了打。”

“你们说韩老师吧?”靳老师恰巧走进来了,“不过他转眼就烟消云散。那一次,臭骂了我一通,只过了半个小时,就向我道歉,又鞠躬,又作揖,逗得大家都乐了。”

“这叫忽而阴云四合,大雨滂沱;忽而雨过天晴,骄阳似火。”老刘老师插了一句。

“嘘——,他来了。”小刘老师眼尖,伸出食指按住嘴唇。

韩胄扛了两个墩布,兴冲冲地跨了进来,脸上淌着汗水,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。

“今天大搞卫生,我帮你们搞,我一个人全包了。”说着,就像是画长虫似的很快地在地上划拉了几下。又扛起墩布,到另外的房间去了。

他匆勿忙伫地拖完地,又拿起鸡毛掸子上上下下的乱掸一气,弄得各个教员办公室里尘士飞扬,泥水渍渍。老师们奈何他不得,只好由他一个人折腾。直到下班,他才拍拍身上的尘士,哼着歌,走出校门。

韩胄并没有直接回家。他到附近一家饭馆,要了两菜一汤,吃了半斤米饭。刚吃元,服务员端出热气腾腾的小包子,他又要了十个,一口气吃下了五个,他再也吃不下了,于是将盛手往旁边一个不相识的人面前一推,举手做了个敬礼的姿势,说:“劳驾,帮帮忙。”抬起屁股就走。

华灯初上,街上车水马龙,行人熙熙攘攘。他心里高兴,又到百货商场楼下转了一圈,买了些糖果和罐头。手提包塞得满满的。

出了商场,立刻被影片广告吸引住了。正好有人退票,他没问什么片名,就抢了一张。看看表,还差十分钟才开映,他站在门口,帮忙检票,直到放映才进场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摸着黑,他嗑嗑碰碰地从一个个观众前面穿过,坐到自己的位子上。

过了一会儿,看清了坐在旁边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姑娘时,韩胄后悔了:刚才不该在门口磨蹭,早些进来多好。他凑了过去,搭讪着给她介绍电影的情节。见她还愿意听,他兴致大发,喋喋不休地大加评论;嗓门越来越高。

〝别说了。”那个姑娘终于开口了。

碰了一鼻子灰,他老实了一会儿。忽然,想起手提包里还有糖果,于是抓了一把塞到她手里。

“谢谢,我不要。”姑娘将糖退了回来。

“没关系的,我这里还有,大家都尝尝。”他又抓出几把,前后左右的分发开了。

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手拉着手,漫步在海滩上。习习海风吹拂着他们披散的长发……悠扬的音乐,迷人的画面,使人神醉。

突然,黑暗中一声尖叫,“干什么!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。”把观众从沉寂中惊醒。那个姑娘感到韩胄在摸她的手。

一场小小的纷乱过后,韩胄被民警带走。第二天,他被送进精神病院。

我一页页地翻阅他那本厚厚的病历:

家境优裕,自幼受父母究爱。八岁那年,母亲自杀,从此跟祖母一起生活。祖母对他更是娇惯。养成任性,说一不二,花钱很随便。学习上一直是尖子。上中学前,喜欢文艺,学会了几种乐器,常登台表演,逃醉于台下热烈的掌声和羡慕的眼光,幻想当一个演员。朋友多,常结伴郊游。

十七岁,他第一次发病。当时,为买一件漂亮的讨衫,继母说了他两句,而闷闷不乐。继而出现失眠,胃疼,肩膀控制不住地抽动,感到憋气,有时大声怪叫。他悲观失望,愤世嫉俗,萌起出家当和尚的念头。一次,将台灯座卸开,把手伸进去,想触电死,结果将手指头烧焦了一块。虽然父亲和继母做了很多让步,他一切如愿以遂,还是闹了两个多月,情绪才慢慢地好转。十八岁高中毕业后,考上师范学院音乐系。

二十三岁,他刚参加工作不久,就带高二班的学生下乡芳动。有几个调皮的男生放出风来,说他跟班上的女生潘娜要好。两个晚上,他躺在铺上怎么也不能入睡,感情的浪涛在胸中汹涌,感到为改变这种困窘的局面,就要干出点成绩来,让别人看看。

从此,天不亮就把学生叫醒,起来跑步、练操、唱歌。劳动时,不是催促这个,就是指责那个,自夸他什么农活都会干,乱出点子,结果搞得乱七八糟。有人提出意见,他还强词夺理,与人争论。当事实证明他错了时,他转而解嘲地说:“搞科学试验嘛。”

好在只劳动两周。在回来的路上,学生们个个精疲力竭,韩胄仍然精神抖擞,大踏步地走在队伍前头,址着早已嘶哑的嗓子,高声歌唱。

这种高高兴兴、忙忙禄标的情况,维持了四个月,才渐渐平稳下來。

二十五岁,他跟一个小学老师结婚。

三十六岁,又有一次情绪高昂,整天乐乐呵阿,话多,好激动,有时跟别人吵架。好在一个多月就过去了。

到了二十九岁,一次在街上排队买东西,他到前面维持秩序,与人争吵起来。以后,又表现话多。天不亮就起来洗冷水澡、跑步。花钱大方,在种种冠晃堂皇的理由和借口下,买了许多不需要的东西;转眼,又以种种理由和借口送给别人。一个月的工资,几天的功夫就花光了。当妻子提出意见时,他却满不在乎地说:“干金散尽还复来嘛,何必太小气。”可是,有几次在买东西时,却跟售货员吵得很凶,硬说人家少找钱了。

被感情的浪涛冲击着,他感到有无限的灵感。深夜,依然埋头作曲,大声歌唱,说自己很快就要成为一个世界知名的作曲家了。平时高傲,处处显露自己,谁也看不起,尤其是他妻子。嫌她“无知”,不懂艺术,指责她“鼠目寸光”。因而俩人经常吵架,导致感惜破裂,终于离婚。

这次闹了五个月左右。

三十一岁,没有原因的突然失眠,烦躁,揪头发,大声怪叫。后悔离婚,觉得对不起前妻。一天下午。用刀割断肘窝处的血管,流了很多血。此时,他又害怕了,大喊:“我要死啦,我要死啦!〞结果被送来精神病院。

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精神科治疗。诊断为焦虑性抑郁症。三个月后,他全愈出院。

三十三岁,韩胄又一次发病。终日沉醉在幸福愉快之中,常说:“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”,“再也没有什么发愁的事了”。平时总吹嘘自己是“美男子”,有许多女的追他。一次,在车站等车,向一个不相识的姑娘倾吐爱慕之情,被人拒绝而恼羞成怒,骂人〝不识拾举”……

我合上了他的病历,站起来直直腰。从窗子往外望去,韩胄正在院子里又蹦又跳,旁边围了一大群人一一他又在表演了。

注:内容引自杨华渝《癫狂梦醒》,仅供学习交流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侵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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